零司洗脱了一身的汗，她将头发披散开，换上了新的军装。
她找佣人修改好了军靴，踏在地板上，高筒军靴的脚感很好，踏在地上哒哒作响。
蓝穿着长裙，化着淡妆，如出水的芙蓉，她挽着零司的手走过辉煌的长廊。
卡尔达利看见蓝时有点疑惑，看见零司带着她，奇怪地问。
“请问这位是。”
“星辰的蓝，我是零司的侍女。”蓝说。
显然这身打扮有点不合侍女的礼节，或许是星辰的传统吧，身旁威风凛凛的零司反而像个守护公主的骑士。
但他很快脸色微变，蓝身上隐藏着恐怖的，如神明般的灵能波动，同是灵能者的他能深刻感受到哪种恐怖的威压，这种波动甚至比先祖还要恐怖。他胆战地收起了探测。
“窥视女士可不绅士哦，精灵王。”蓝还是淡淡地笑着。
“失礼了。”卡尔达利深深地看了蓝一眼。
零司没搞懂他们在干什么。
“这个种族很有趣，他们有着泽洛人的血统，估计是有机全典制造的。”蓝偷偷在零司耳边说。
“有机全典，你是说这个星球有一部有机全典？”零司思考了起来。
“中部板块里，就在地下，埋葬着王以前的宫殿，里面的东西可不少，这个星球是我见过最复杂，最神秘的星球。”蓝说。
“那天穹呢，那是以前银河系联邦的首都，现在怎么样了。”零司问。
“虫族攻入时，上面的陆军整整抵抗了200多年，指挥官最后选择了点燃行星大气层，对于有机体来说那就是地狱，最后合成人领袖们在那又抵挡了几十年，虫群们将怒火宣泄在上面，整个行星四分五裂，成了太空尘埃。”
“喔，那是我的生产地，我的人格矩阵就是在那被创造出来的。”零司突然笑了起来。
“你还笑的出来！”蓝忍不住拍了拍零司的头。
“想起了我兄弟。”零司傻笑着，又苦涩了起来。
“他们都死了，指挥官是我兄弟，星系里最后的海军舰队我领队，我带着平民们撤退了。”零司说。
乐师们奏起了乐曲，舞台上的贵族们拥抱着舞伴，载歌载舞。
零司发着呆。
“没有什么能让一个理智的人心甘情愿地赴死，他可以逃的，我不明白。”零司苦涩地说。
“你错了。”蓝回了句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你只说对了一半，确实没有任何东西能驱使一个理智的人心甘情愿地赴死。”蓝微笑着。
“但仇恨和悲愤可以冲昏一切理智。”她端起酒杯，微仰修长的颈。
“那指挥官叫博伦，很有名，他的爱人死在了白羊座遭遇战中，与虫群的那一场战役，覆灭了我的帝国。”蓝说，她的眼底不起一丝波澜，似一个无底的深渊。
“是什么支撑着我们活到现在呢。”蓝脸上映出微醺的酒印。
“协议，信仰？”
“信仰早已破碎，协议早已失效，银河系所有幸存者的灵魂都在渴望，渴望复仇。”
“所以他们抓住了所有，所有能抓住的一切希望。”零司呆呆的说。
“长河计划。”蓝说
零司狠狠地打了个寒战，一瞬间她如坠冰窟。
“轴计划的策展帝国并没有消亡，他们进入了更高纬度的空间，他们无时无刻不渴望着对银河的复仇，银河的敌人不止虫群。”
“最后，肃正协议，当银河文明总和达到三十级奇点之时，超算（恒星系超级计算机算法）得出银河将走向覆灭，而肃正协议就是为了在文明达到三十级奇点时，杀死他们。”
“这些不是传说，他们是真实存在的。”蓝看着零司。
“我们还有胜算吗。”零司深吸了口气
“死亡是最干脆，最透彻的逃避，所以他们都走了。”蓝说。
零司镇定地给自己倒了杯酒。
“又如何呢，大不了一同冲入毁灭罢了。”她微微笑了，伸出了手。
“蓝小姐不妨与在下共舞一曲？”
“我的荣幸，坚定的看守者。”蓝甜甜地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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